第399章 选择 (第1/2页)
沟渠有火,正熊熊燃烧。
火跳跃在皇帝死沉的眸子里,将近日削瘦了两圈的脸庞照出凌厉的棱角,像是一把利剑,恨不得戳穿对面人的心脏。
周纪又朝对面望过去,除了大火外,那里站着一个男人,年纪约四旬上下,一头长发披散,被山风狂吹,时而卷成一团,时而打散在风里。
周纪眯着眼辨认半晌终得看清男人的脸庞,眼眶凹陷进去轮廓极深,瞳仁颜色很浅淡,亦如他此刻表情。然而那眼底有火光涌动,似乎燃烧着未知的疯狂,只是都被压抑在平静的表象之下。
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,周纪皱眉看向男人的右手,火把未熄,可见点火的是他本人没错。
更叫周纪心惊的地方在于——他的身前竖排并列两个棺材。
“皇上,”周纪尽量稳住心绪,小心翼翼开口道:“如果要过去对面,需得从后面的山翻过去。”费时半天这句他没说。
这时,对面开口了,“子桑九修。”嗓音平淡的,就好像路过大街上随便喊一个认识的人,“你肯来了。”
多少年没人喊这个名字,连皇帝自己都觉得陌生,他抬眸对上沟渠对面那双眼睛,嘴角勾起讽刺的笑,“朕当是谁在背后装妖作怪,原来是你。”舌尖一滚,吐出一个名字,“广白。”
广白随便一扔,火把掉在沟渠里,他低头看了会,做出沉思状。
皇帝没有耐心同他打哑谜,直接问道:“九凤冠在哪?”
广白动了一下,笑容趋于癫狂,“你真的在找九凤冠吗?”
皇帝绷着下颚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周纪一动不敢动,只悄悄用眼睛余光扫了一下皇帝,让皇帝难看的脸色吓一跳。
“人还没到齐,还请皇上您多等一会儿。”像是恭敬的话,在广白口中说来极具讽刺意味。
两边对峙时,袁方匆匆赶到皇陵,不等马车完全停好就往下跳,揪住守卫军统领问:“皇上呢?人在哪里?”
统领挠了挠头,“袁大人,你怎么也来了?”
袁方急躁道:“别说这些,快点告诉本官,皇上人呢?”
统领朝西一指,“往那边去了。”
“西山?”袁方对着京兆府的人招手,“快快快,马车掉个头,我们去西山。”
走了没多少路,衙役为难道:“大人,前面路小,马车过不去啊。”
袁方提着官袍钻出来,“你把马车赶旁边,其余人跟本官走着去。”
话音落地,马蹄声由远及近,路过袁方‘吁~’一声长啸。
袁方仰头看清了,瞳仁微微放大,“太子殿下。”
子桑瑾高高坐在马背上,冲袁方颔首:“袁大人,本宫收到消息,有人欲对父皇不利,特从宫中赶来。”
袁方大腿一拍,可不是赶巧了,连忙长话短说,“臣也是因此而来。”
“那走吧。”太子快马一鞭,一口气蹿出去几丈远。
袁方手提官袍一愣,随后抹了把额头细汗,小跑着跟上去。
在他们后面,云起和陆安然紧随而至,不等他们两问守卫,又来了个叫人意想不到的人。
“柳相?”云起挑高一边眉头,“您这是……?”
柳相知坐的轿子,这会儿从轿子里走出来,对着两人颔首:“其他话不多说,先找到皇上再说。”
云起点头:“好。”
这群人前赴后继,惹得守卫皇陵的统领满头雾水,“今儿个怎么了,一个个扎堆往皇陵赶,又不进皇陵,都跑西山那个荒地。”
西山这头,随着马蹄声到来,原来的寂静被打破,子桑瑾看到皇帝平安无事大大松了口气,半跪行礼道:“儿臣听闻有人欲谋刺父皇,还请父皇即刻回宫。”
皇帝丝毫没有感动,幽寂的眸子闪了一下,“你从哪儿听来?”
子桑瑾视线朝向地面,从怀里掏出一封信,恭恭敬敬道:“有人将这封信送至东宫。”
皇帝没有看,转身面向广白,“你送的?”虽是疑问,但语气非常肯定。
“九凤冠作为舞阳公主的遗物,子桑瑾既是她儿子,不该关心下?”广白眼皮子一撩,嗤笑道:“柳相知也来了。”
待广白看到陆安然从柳相知的轿子后面出来,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头,故意多加了一句,“哦,还有陆逊女儿,很好,人到齐了。”
众人给皇帝行礼,皇帝没心思应对,稍抬手叫他们起身,对广白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子桑九修,这个地方眼熟吗?”广白却说起别的,“二十年前,你们几个来这里狩猎,你受伤坠落的,就是眼前这个沟渠啊。”
不需要皇帝发声,广白自顾自道:“因为那次的伤,舞阳和你关系亲近起来,明明你处心积虑接近舞阳,到最后将所有错强加在她身上。”
他笑着,笑容无比阴冷,“一切不过是为你的野心盖上遮羞布,好让你心安理得地谋反篡位。害死你妻子的不是舞阳和定康帝,而是你对权势的欲望!”
这话犹如惊雷炸开,令在场大多数人震撼。
云起和陆安然对视一眼,两人心里同时闪过一个疑问:不是说皇上和舞阳公主情比金坚,所以当初不顾群臣反对也要立子桑瑾为太子?大宁朝子民无不歌颂这段爱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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